【环球之旅分帖】阿鲁巴拉戈,初代班霸复兴路(国家进度5/234;赛季:3,级别:国1洲4)
本帖最后由 duweizhe 于 2025-12-12 01:16 编辑前情提要请点击此处查看
阿鲁巴联赛(共2级)
23-24赛季:甲级联赛冠军,杯赛晋级半决赛;中北美国联小组头名升级
24-25赛季:荣耀联赛季军,杯赛亚军;世预赛晋级北美洲最终阶段
25-26赛季:荣耀联赛,赛季进程23/30暂列第三,杯赛打入决赛,ABC群岛杯冠军,北美优胜者杯打入半决赛
最新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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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的梅雨季,徐州闷热得连狗都懒得叫唤。崔健强瘫在电脑前,第一百次刷新着那个界面简陋得像是用Word做的“全球业余教练招募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招聘信息看得他眼睛发花,直到一个队名突然让他喷出了嘴里的冰可乐——
Aruba Arsenal SV。
“阿鲁巴……兵工厂?”崔健强揉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什么鬼名字?阿鲁巴不是大学时宿舍兄弟搞我的那个‘酷刑’吗?兵工厂?阿森纳在加勒比海还有私生子?他狂笑着点开球队介绍,结果越看越震惊——这支1964年成立的老牌球队,居然直到2023年才史上首次升入阿鲁巴顶级联赛“荣耀联赛”(Honor Division)!简介里还特别强调:“我们是一支注重青训的社区球队,财政状况……嗯,比较健康( financially healthy, relatively speaking)。”
崔健强一边吐槽“这英语水平还不如我六级擦边过的”,一边手速飞快地填申请表。他在“执教理念”一栏疯狂输出:“从FM游戏实战经验到自创‘动态逼抢+反向传控’体系”,附上自己熬夜剪的战术讲解视频链接,最后还真诚补刀:“我知道我没证(只有基础证)、没资历(只带过校队)、没名气(在中国足球圈查无此人)——但我有梦想,而且便宜!”
一周后。
邮箱叮咚一响,他心跳加速地点开全英文邮件,结果笑容逐渐凝固——对方确实缺教练,但只招助理教练或U18青年队主帅。主席José先生委婉表示:“您的游戏战绩令人印象深刻(impressive gaming skills),但一线队需要……呃,更有经验的人。”
“得,又是辅助位。”崔健强瘫在椅子上嘟囔,“不过阿鲁巴……听说海滩比人多,火山口能烧烤,工资低但包住宿?”他脑子一热,回复了句:“助理就助理!什么时候签合同?”
办签证的过程堪比一场闹剧。阿鲁巴是荷兰海外属地,签证得绕道荷兰使馆。工作人员看着他的材料皱眉:“你去阿鲁巴……当足球教练?”旁边大妈插嘴:“阿鲁巴?是不是那个男生们玩很嗨的……”崔健强瞬间脸红:“是荷兰!加勒比海的荷兰领地!跟那个游戏没关系!”
最终,6月初签证到手,他背着半箱战术笔记、半箱防晒霜和一瓶老干妈,开始了长达30小时的航班马拉松:徐州→上海→阿姆斯特丹→加拉加斯→最后才降落在阿鲁巴首都奥拉涅斯塔德。
飞机在雷克托·阿道夫·苏塞博士国际机场(没错,阿鲁巴这座主要机场的名字就是这么长)缓缓降落,透过舷窗,崔健强贪婪地望着那片由蔚蓝海水和白色沙滩构成的明信片般的风景,心脏激动得砰砰直跳。奥拉涅斯塔德,到了!他的梦想,即将在这里启航!
他背着沉重的行李,兴冲冲地穿过小而精致的机场到达厅,双眼急切地在接机人群中搜寻写着“Cui Jianqiang”或者“Arsenal SV”的牌子。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人群逐渐散去,预想中俱乐部派来的接机人员却始终没有出现。一股不安感开始取代最初的兴奋,悄然爬上他的心头。热带岛屿的湿热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沉闷起来。“也许他们只是迟到了?”他试图安慰自己,一边费劲地连上时断时续的机场Wi-Fi,一边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那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俱乐部联系电话。国际长途的拨号音漫长而刺耳,电话终于接通后,他用磕磕绊绊的英语夹杂着求助翻译软件,才艰难地与电话那头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沟通上。
然而,沟通得到的信息却像一盆加勒比的冰水,瞬间从他头顶浇下,让他浑身冰凉。对方带着歉意告知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就在他从徐州出发后不久,一位阿鲁巴本土的教练员不知从何得知了招聘信息,也前来竞争这个助理教练的岗位。当崔健强还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等待转机时,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已经凭借其本土优势、无需签证的便利(或许还有更低的薪资要求),与俱乐部迅速达成了初步意向。
俱乐部方面似乎还保留了一丝“先来后到”的模糊原则,他们确实通过招聘网站给崔健强的注册邮箱发送了一条最终确认消息,并限时3小时回复,以确认他是否仍能如期赴任。可惜,彼时的崔健强正飞行在万米高空的密闭机舱内,身处上海至阿姆斯特丹的漫长航段中,根本无从得知这条决定命运的消息。于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心心念念的职位,早已在他跨越半个地球的途中,被人生生地“截胡”了。
挂断电话,耳畔是机场欢快的雷鬼音乐,眼前是旅客们度假的灿烂笑脸,崔健强却只觉得一阵茫然和荒谬。他孤零零地站在异国他乡的机场,攥着那张宝贵的签证,望着窗外陌生的热带景象,原本充满期待的热血瞬间凉了半截——所以,他这算是什么?自费买票,飞了上万公里,来参加一场已经结束的面试?
“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这个念头让他极度不甘心。他索性一屁股坐在路边长椅上,顶着烈日,再次掏出手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点开了那个“全球业余教练招募网”——这个把他“骗”来天涯海角的网站。他熟练地筛选定位,阿鲁巴兵工厂的招聘信息果然早已撤下,页面空空如也,仿佛从未存在过。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关掉时,屏幕下方一个自动刷新的条目猛地跳了出来:
“阿鲁巴拉戈足球俱乐部(Aruba Lago SV),距您 <500m”!
“这么近?”崔健强揉了揉眼睛,立刻点了进去。这支球队的页面甚至比兵工厂的还要简陋,透露着一种沧桑感。成立时间赫然写着1923年,到今年正好是建队百年。简介里用加粗字体骄傲地宣称:“历史悠久,荣耀加身!曾荣获1929-1930赛季联赛冠军!”这远古荣耀让崔健强嘴角抽动了一下。更奇怪的是,在“当前所属联赛”那一栏,竟然是空的!而招聘信息更是言简意赅,甚至有些诡异:“诚聘有志之士共谋大业,详情恕不网络告知,唯面谈可解(Inquiries must be made in person. No online applications.)”。
一个百年老店,没有联赛可踢,招教练还搞得像特务接头?
若是平时,崔健强肯定会觉得不靠谱。但此刻,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跨国乌龙,身处异国他乡,看着手机定位里那不足500米的距离,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涌了上来。
“来都来了……”这句中国人独有的强大信念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机票钱不能白花!500米,就是爬也得爬过去看看!万一呢?”他猛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眼神重新燃起一丝混着好奇与倔强的光。导航显示,那个名叫“阿鲁巴拉戈”的神秘俱乐部,就在前方街角的某个地方。
第五站阿鲁巴,即将启程!有兴趣者可以加群58471741关注最新动向 本帖最后由 duweizhe 于 2025-11-9 15:07 编辑
阿鲁巴档开档勾选:阿鲁巴(2)、荷兰(5)、博内尔(1)、库拉索(1)、荷属圣马丁(1)、委内瑞拉(2)、哥伦比亚(2)、南非(2)、印度尼西亚(1)、苏里南(1)。
开档执教:阿鲁巴拉戈足球俱乐部。目前互联网几乎查不到有关拉戈的信息,只能从数据库中得知该球队成立于1923年,在1929-1930赛季拿到了首届阿鲁巴荣耀联赛的冠军。以及metallic队徽包中使用了埃克森美孚旗下某子公司的logo,推测其成立可能和阿鲁巴在上世纪20年代兴起的炼油产业有关。除了以上两条信息外,甚至维基百科都无法提供更多内容,因为上面显示阿鲁巴联赛是从1960年开始的。
阿鲁巴联赛结构很简单,一共就2级直升直降的,还有个作为足协杯的自由女神杯,甚至没有超级杯,比阿富汗还简单(最起码阿富汗的次级联赛分组抽签,还有个升级附加赛)。内置洲际规则中阿鲁巴的球队没有参加外战的资格,由于我打了别的补丁,球队可以参加加勒比盾杯和ABC群岛杯。获得加勒比盾杯的冠军之后,就能晋级到更高级的加勒比海杯,而加勒比海杯又是北美冠军联赛的预选赛。不巧的是,参加北美冠军联赛和加勒比海杯的球队将无资格参加加勒比盾杯,这也就意味着带领阿鲁巴球队参加外战,每一次失败都会让前面所有努力白费。 本帖最后由 duweizhe 于 2025-11-9 15:09 编辑
按照手机地图的指引,崔健强沿着一条被太阳烤得发烫的公路走了不到十分钟,最终停在了一栋褪色的浅蓝色小房子前。铁皮屋顶锈迹斑斑,木质窗框开裂,门口歪歪扭扭挂着一块手写木牌:“Aruba Lago SV”。牌子上方还画着一个模糊的油井钻塔图案,几乎被风雨侵蚀殆尽。
他迟疑地推开虚掩的房门,灰尘在阳光射入的光柱中肆意飞舞。屋内堆满了旧轮胎、渔网和泛黄的报纸,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跨栏背心的中年男人正踩着梯子,试图修理一台嘎吱作响的吊扇。
“打扰一下……我是来应聘教练的?”崔健强硬着头皮,用准备好的蹩脚英语夹杂着刚在机场看到的本地语言词汇问道。
男人猛地回头,差点从梯子上滑下来。“教练?你?”他敏捷地跳下梯子,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眼睛瞪得溜圆,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说:“你是那个从网站来的?上面写了‘必须面谈’,你还真从中国来了?”他的惊讶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
原来,这位名叫基利安·特罗姆普(Killiam Tromp) 的大叔,正是俱乐部如今的“主席”——或者说,唯一的全职管理员。他热情地拽过一把吱呀作响的椅子,用刚擦过的手给崔健强倒了杯冰镇的本地特色饮料,开始讲述这家俱乐部的离奇身世。
“这俱乐部,算是我继承的一份意外遗产,”基利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去年,我一位无儿无女的远房爷爷去世了。他老人家一辈子守着这个名号。遗嘱里,除了这栋破屋子,就明确写着把这俱乐部留给了我,让我这个还算喜欢足球的侄孙‘看着办’。”
他指着墙上一张裱在相框里的黑白照片:一群穿着条纹衫、头发抹得油亮的年轻人站在一座简陋的油井钻塔模型前,胸前印着“Lago SV”。“瞧,这就是1925年左右的拉戈队。那时候,我们特罗姆普家族有人眼光不错,参股了当时岛上新兴的Lago炼油厂——对,就是那个后来很有名的企业。家族靠着这层关系发了财,有钱了干嘛?搞足球啊!”
基利安的曾叔祖当年凭借与炼油厂的关联和资金支持,以厂名‘Lago’ 拉起了这支足球队,而且真的在这片空地上建起了阿鲁巴岛上较早的正规训练场之一——也就是如今屋外那片长满仙人掌和荒草的废墟。球队一度凭借相对良好的训练条件在业余圈子里小有名气。更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发生在1929年,奥拉涅斯塔德几支球队自发组织了一次“联赛”。
“他们拿了冠军!”基利安兴奋地拍了下大腿,仿佛那是昨天的新闻,“虽然后来没人正式承认这是官方联赛,但奖杯是真的!那是我家祖辈的荣耀时刻!”他转身从一堆杂物里珍重地拖出一只旧木箱,里面赫然放着一座表面氧化发暗的银质奖杯,基座上刻着“1929-1930 Season Champions - Lago SV”。
“但后来呢?”崔健强忍不住追问,这故事比他想像的更曲折。
“后来?”基利安耸耸肩,表情淡了下来,“经济大萧条,然后二战爆发,炼油厂的股权也几经变更,早已和家族没了关系。再后来家族衰落了,人心散了,训练场慢慢就荒废了,球员也各奔东西。俱乐部只剩下这个空名头、这栋老房子、一些老掉牙的故事,还有我爷爷那份直到死都没放下的执念。他总念叨着要让‘Lago’的旗号重新竖起来……”
崔健强听得入了神。一支因企业而兴的球队,一个近乎传说的“远古冠军”,一个连正式队员都没有的空壳俱乐部,以及一位看起来更像水电工而非主席的基利安·特罗姆普——这遭遇比阿鲁巴兵工厂的爽约还要超现实。
“所以……你们现在到底算什么状态?在哪个联赛?”他终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基利安搓着手,露出一个混合着尴尬与野心的笑容:“目前?严格来说,不在任何联赛体系里。但只要我们找到教练、凑齐球员、通过足协注册,就能从低级别的资格赛开始打拼!但这不就是机会吗?”他越说越激动,一把抓住崔健强的胳膊:“你不是来应聘教练的吗?怎么样?我们一起干!我们可以从零开始,组建一支真正的球队!名字都是现成的,多有历史感!”
崔健强望向窗外那片被烈日炙烤的荒地,仙人掌在热浪中扭曲变形。他想起自己那头落空的跨国求职,想起昂贵的越洋机票,想起眼前这个荒诞却莫名带着一丝真诚的“百年俱乐部”复兴计划。
“疯了,这真是疯了……”他喃喃自语,感觉像踩在棉花上。
但鬼使神差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至少……有个能踢的球吧?先看看场地条件?”基利安欢呼一声,立刻从门后摸出一只看起来还算充气的旧足球,虽然皮革有些磨损。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一片废墟与渺茫希望交织的荒地上,一个中国来的失意教练和一个背负着家族遗留梦想的俱乐部主席,对着一个旧足球,开始了关于“复兴”的第一次实地探讨。远处公路上的车流呼啸而过,无人知晓,一段跨越百年的因缘,正以一种近乎玩笑的方式,悄然试图重新接续。 夕阳的余晖将荒地上的每一丛杂草和裂缝都拉出长长的影子,气温稍稍降低,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和热带植物特有的青涩气味。崔健强和基利安·特罗姆普站在那片凹凸不平的场地上,那只磨损的旧足球在他们之间来回传递了几次。
“试试看,试试看!”基利安兴致勃勃地传出一个地滚球,但球在滚过一片沙地和一个隐蔽的小土坑后,弹跳变得诡异莫测,崔健强勉强停住球,脚踝却别扭地崴了一下。
“这场地……”崔健强皱紧眉头,试着带了几步球,脚下的感觉像是踩在月球表面,深一脚浅一脚,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技术动作。“主席先生,这恐怕……没法正常训练,更别说比赛了。”他实话实说,用脚尖点了点一块裸露的、硬得像石头的地面。
基利安脸上的兴奋劲儿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泄了下去,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唉,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年风吹日晒,没人打理,早就废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能穿透时光,看到曾祖父辈时代那片平整热闹的绿茵场。但现实的荒芜很快将他拉回,“修复它需要一大笔钱,还有时间,而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这两样。”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两人走到场边那棵孤零零的歪脖子树下,靠着粗糙的树干坐下。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沉默在热浪中蔓延。为了打破尴尬,崔健强想起了此行的初衷,主动挑起了话题:“说起来,主席先生,您的招聘启事写得……很特别。为什么坚持必须面谈?现在很多事情线上都能解决。”
这个问题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基利安的话匣子:“线上?别提了!”他一拍大腿,情绪激动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调侃,“我就是吃了线上的大亏!就在大概……十天前,我在那个教练网站上,碰到一位我们本地的教练,以前在青年队带过孩子,经验不错。我们聊得非常好,几乎什么都谈妥了,薪水、计划、他甚至答应可以帮忙联系一些免费的年轻球员!我们约好线上签个简单的意向协议,就差最后一步了。”
他深吸一口气,模仿着当时的情景:“结果到了那天,人消失了!信息不回,电话不接,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等了两天,急得嘴角起泡,最后托了好几个朋友去打听……你猜怎么着?”
崔健强心中隐隐升起一个荒谬的预感,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基利安。
基利安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几乎是喊了出来:“他跑去诺尔德(Noord)了!去了那个阿鲁巴兵工厂,成了他们的新任主教练!就在我们约定签约的那天,他直接去兵工厂签了合同。上帝啊,我就这样被放了鸽子,还是被一家‘正规军’给截胡了!”
诺尔德!阿鲁巴兵工厂!新任主教练!
这几个词像重锤一样接连砸在崔健强的心上。所有的线索瞬间连接起来——那个顶替他的人,那个让他白跑一趟、陷入此刻窘境的未知对手,竟然、居然、就是基利安原本谈好的教练!
世界太小,命运弄人!
震惊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和莫名的兴奋感攫住了崔健强。原来不仅仅是他被兵工厂“戏耍”,兵工厂同样“抢”了拉戈队的人。而这一切阴差阳错的源头,竟然在此刻,在这片荒地上,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交汇了!他和他眼前这位同样被“背叛”的主席,瞬间成了同病相怜的盟友。
“所以,”基利安双手一摊,做了个极度无奈又坚决的表情,“我立刻把网站上的信息改了,‘必须面谈’!不见到真人,不看到诚意,绝不再轻易相信任何承诺!我可不想再被当成备胎或者跳板了。只是没想到……”他看向崔健强,眼神变得复杂,“改了要求后,第一个真正找上门来的,会是你,一个刚从中国飞来、同样被兵工厂拒绝的人。这简直……”他摇了摇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奇妙的缘分。
崔健强笑了,是一种释然又带着点狠劲的笑。之前的所有不甘、失落和迷茫,在这一刻找到了奇特的宣泄口和明确的目标。“基利安,”他第一次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语气斩钉截铁,“那个胡安·保罗不要这份工作,我要。兵工厂看不上我,拉戈队要!你不用再找别人了,这个主教练,我干了!”
他没有提薪水,没有问具体的规划,甚至没再多看那破败的场地一眼。一种混合着证明自己、对抗命运、以及被这奇遇激起的豪情驱使着他,做出了这个冲动却又感觉无比正确的决定。
基利安愣住了,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坚定承诺惊到了,几秒后,巨大的喜悦才在他脸上炸开。“真的?你确定?崔!太好了!我就知道!上帝把你送到我这里来是有原因的!”他激动地跳起来,紧紧握住崔健强的手,用力摇晃着,“欢迎!欢迎加入阿鲁巴拉戈家族!哦不,是特罗姆普和Lago的复兴事业!”
联盟,在这一刻正式结成。
兴奋过后,现实问题迫在眉睫。两人重新坐下,开始商讨最紧迫的任务——组建球队。
“球员,我们需要球员。”崔健强进入角色很快,“我们现在一无所有,必须立刻开始招人。你有什么想法?”
基利安显然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眼中闪着光:“交给我!我们特罗姆普家族在岛上虽然不复祖辈风光,但人丁还算兴旺!别的不敢说,凑出第一批敢踢球、愿意为这个老名字踢球的年轻人,没问题!我这就开始打电话,从我的侄子、外甥、还有几个堂兄弟的孩子开始找!”他说干就干,立刻掏出手机,开始用帕皮阿门托语叽里呱啦地联系起来。
崔健强则开始思考另一个关键问题:教练团队。或者说,目前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的“团队”。他深知单打独斗不可能完成重建任务,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让他无后顾之忧地去处理训练、战术、比赛等专业事务的助手。
基利安打完一圈电话,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转过身:“好消息!搞定了四个小伙子!都是自家孩子,听说能代表家族和历史出赛,都很感兴趣!莫里斯(Maurice),我大哥的儿子,身体壮实能踢前锋;马克(Mark),我堂兄的孩子,跑得很快;莱因哈德(Reinhard)和雷姆伯特(Raymbert),是我堂弟娶了荷兰老婆后生的的孩子,技术嘛……至少敢踢球!他们明天下午就能过来看看!”
这效率让崔健强吃了一惊,同时也松了口气。起碼有了最初的火种。
“太好了!”崔健强赞许道,随即提出自己的想法,“基利安,球员招募你负责家族层面,非常高效。那么职员这边,我来负责。首先,我需要招募一个个人助理。”
“助理?没问题!需要什么样的?本地人?我会英语、荷兰语、帕皮阿门托语的年轻人很多,我可以帮你物色。”基利安热情地建议。
然而,崔健强摇了摇头,他的理由简单直接,却又出乎基利安的意料。
“不,”崔健强的语气异常坚定,“必须是中国人。”
“中国人?”基利安愣住了,显然完全没料到这个要求,“为什么?在这里找中国人可能不太容易,而且语言……”
崔健强打断了他,他的思路非常清晰:“基利安,你听我说。第一,我需要一个能和我进行毫无障碍深度沟通的人,不仅是语言,更是思维方式和做事习惯。接下来的工作千头万绪,压力会很大,一个文化背景相同的助手,能最高效地理解我的意图,减少内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眼神锐利:“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我被兵工厂拒绝,其中一个潜在原因,可能就是我的亚洲人身份,或者他们对于外来教练的不信任。我要证明他们是错的。我的团队里,就要有我的同胞的身影。我们要用中国人的勤奋、细致和效率,帮助这支球队站起来。这不仅是为了工作方便,更是一口气!”
他还有一点没明说,那就是在异国他乡最初级的阶段,一个来自故土的助手,能带来极大的心理慰藉和支持。
基利安听着,脸上的疑惑逐渐化为理解和钦佩。他或许不完全明白其中的所有情绪,但他能感受到崔健强语气中的决绝和信念。
“好!我明白了!”基利安重重点头,“就像我依靠我的家族,你也需要你的‘自己人’!没问题!你怎么找?需要我帮忙发中文广告吗?”
崔健强已经拿出了手机:“我自己来。本地的华人论坛、留学生群体、还有旅游从业者的社群……我相信阿鲁巴这地方,一定有待业的中国人。我需要发一个招聘帖,条件很清楚:中国人,有责任心,不怕吃苦,对足球有兴趣最好,没有可以培养,最重要的是——愿意和我们一起,从零开始创造点不一样的东西。”
说干就干。崔健强立刻在几个能找到的本地网络社群里用中文发布了招聘信息,详细说明了拉戈队的情况(略作美化)、他的愿景以及助理的职责和要求(包括需要处理大量琐碎事务和可能的低初始报酬),并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繁星开始在这片纯净的南半球夜空中闪烁,荒地和那栋小蓝屋笼罩在静谧的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的光照亮着崔健强坚毅的侧脸。
基利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崔教练!今天是个伟大的开始!我请你吃最地道的凯西托(Keshi Yena)!庆祝拉戈队有了新主帅,也预祝我们能找到你的中国助手!”
两人锁上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走向不远处亮着温暖灯火的小餐馆。身后,是百年的沉寂和荒芜;前方,是未知的挑战和一丝微弱的、却已被点燃的希望之火。命运的齿轮,因为一次挫败、一次巧合、一个决定,开始缓缓转动,指向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而崔健强知道,他招募中国助理的信息,已经像一颗种子,被抛入了茫茫人海,等待着那个有缘的回音。 阿鲁巴清晨的阳光猛烈而直接,透过廉价旅馆的百叶窗,在崔健强脸上切出明暗相交的条纹。他几乎一夜未眠,一半因为时差,另一半则是因为那股被重新点燃、却又无处着力的焦灼感。他反复查看手机,那条发给未知中国助手的招聘信息像石沉大海,只有基利安发来的一条短信确认下午四点与四位家族小伙子在荒地训练场见面。
希望与现实之间的落差,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巨大。
就在他准备起身,用冷水脸强迫自己清醒时,手机突然连续震动了两下。是两条新的消息提示,来自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而且竟然是中文!
“崔教练您好!我在华人互助群里看到您的招聘信息!我叫卢耀辉,中国人,现在就在阿鲁巴!我对这份助理工作非常非常有兴趣!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可以马上过来见面!”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急迫和兴奋。
紧接着又一条跟了进来:
“对了,冒昧问一下…管工作签证吗?”
崔健强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激动,谨慎地回复了见面邀请,约对方一小时后在旅馆附近一家安静的咖啡馆碰头。
一小时后,崔健强在咖啡馆角落见到了卢耀辉。
这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出头的男生,皮肤被热带阳光晒成了小麦色,穿着有些皱巴巴的印花衬衫和短裤,头发略显凌乱,但眼神却很亮,带着一种混合了迷茫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急切。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更高大的青年,留着脏辫,穿着鼻环,眼神桀骜不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崔教练!您好您好!”卢耀辉几乎是冲过来的,热情地伸出手,普通话带着点南方口音,“我就是卢耀辉!这位是我哥们儿,安德鲁·格罗斯(Andrew Gross),听说我来见教练,非要跟着来凑热闹。”
安德鲁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Yo Coach. Andy.” 然后便自顾自地坐下,好奇地打量着崔健强。
落座后,点了三杯冰饮,卢耀辉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语速快得像是在倒豆子:
“教练,不瞒您说,我当初就是被国内无良中介给坑了!他们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荷兰名校分校,包学历包就业,结果呢?”他苦笑一声,指了指脚下,“把我弄到了阿鲁巴!说是荷兰王国属地,没错,可这跟荷兰本土是一回事吗?就是个野鸡大学,名字我都不好意思提,混了三年,除了晒得黑点,屁都没学到!毕业就等于失业,签证眼看要到期,正愁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看到您的信息了!”
他灌了一大口冰水,继续说:“我从小就喜欢足球!虽然踢得一般,但看球多啊!英超意甲中超都看!能跟着一支真正的球队,还是中国教练的球队,干什么都行!真的!什么苦我都能吃,总比灰溜溜回国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恳切,那段近乎被欺骗和荒废的留学经历,让他对眼前这个机会视若珍宝。
崔健强默默听着,心中感慨万千。他没想到第一个响应号召的,竟是这样一个身处困境的同胞。卢耀辉的经历固然有些“不着调”,但他眼中的渴望和抓住机会的决心是真实的。而且,他熟悉本地环境,沟通无障碍,这确实是眼下最需要的人选。
“工作签证的事情,我现在无法给你任何保证,”崔健强坦诚相告,“俱乐部刚刚起步,一切都要从零开始。这更像是一次冒险,很可能没有报酬,或者只有非常微薄的补贴。你确定要加入吗?”
“确定!绝对确定!”卢耀辉毫不犹豫,“没钱也干!包吃包住就行!有地方住吗?”他问得直接而现实。
这时,旁边一直摆弄着手机的安德鲁突然抬起头,插话道:“嘿,Coach。听说你们是个新球队?老球队复活?需要宣传吗?”他晃了晃手机,“我在那破大学混的是新闻传播专业,虽然也没学啥,但搞搞社交媒体、拍点视频、写点吹牛的通稿没问题。我可以当你们的新闻官(Press Officer)!免费的!就跟卢一起,听起来比帮我爸修船有意思多了!”
安德鲁来自邻近的荷兰属岛萨巴(Saba),身上带着那种加勒比海岛民特有的散漫和叛逆,但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和尝试的勇气。
崔健强和卢耀辉都愣了一下。新闻官?这完全超出了崔健强最初的计划。但转念一想,安德鲁的出现似乎是另一个意外之喜。重建一支球队,不仅需要场内努力,场外的形象塑造、故事讲述、与社区的联系同样重要。这个看似不羁的年轻人,或许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视角和能量。
“欢迎加入,安德鲁。”崔健强伸出手,这次是主动的,“拉戈队的第一任新闻官。”
安德鲁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随即也伸出手,用力握了一下,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酷拽以外的表情——一丝被认可的笑意。
就这样,在咖啡馆的角落里,拉戈队的教练核心团队以一种极其偶然又带着点荒诞的方式,迅速组建了起来:一个被放鸽子的中国教练,一个被骗的野鸡大学毕业生,一个叛逆的免费新闻官。
下午四点,荒废的训练场。
基利安·特罗姆普果然准时出现,身后跟着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年轻人,脸上都带着好奇、腼腆和几分被长辈拉来的不情愿。他们就是特罗姆普家族的第一批火种:
莫里斯(Maurice):瘦高个,手脚修长,看起来确实像基利安说的,很能跑。
马克(Mark):身材敦实,肩膀宽阔,沉默地站在一边,显得有些拘谨。
莱因哈德(Reinhard):个头稍矮,但眼神灵活,不停地打量着新环境和新面孔。
雷姆伯特(Raymbert):看起来最年轻,脸上还带着点少年气,似乎对一切都觉得新鲜。
基利安热情地互相介绍。当四个小伙子看到教练是亚洲人,还带着一个同样是中国人的助理和一个看起来像街头混混的新闻官时,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这和他们想象中“复兴伟大家族球队”的剧本似乎不太一样。
崔健强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没有发表什么激动人心的长篇演说,而是直接采取了行动。
“好了,先生们,”他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是崔健强,从今天起是你们的主教练。他是卢,我的助理。这位是安德鲁,我们的新闻官。基利安主席已经告诉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了。废话不多说,既然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足球,那么第一件事——”
他指了指脚下坑洼不平的场地:“——就是清理我们的‘主场’。”
在四个小伙子和基利安惊讶的目光中,崔健强对卢耀辉说:“卢,记录一下我们急需的最基本物资:至少二十个大号垃圾袋,几把砍刀或大剪刀清理杂草,至少两把铲子和一把耙子,尽量填平那些最明显的坑洞。手套每人一双,水要多备一些。”他又看向安德鲁:“安德鲁,你的第一个任务,用你的手机,记录下今天的一切。从这片荒地开始。”
然后他转向那四个家族少年,语气不容置疑:“莫里斯,马克,莱因哈德,雷姆伯特。这就是你们的第一次训练课:体力劳动。现在,行动起来!”
没有球,没有战术板,第一课是面对最现实的艰难。
出乎意料的是,这种直接和务实的态度,反而让四个年轻人愣了一下之后,逐渐消除了隔阂和疑虑。他们互相看了看,在基利安的鼓励(和眼神威胁)下,默默地跟着卢耀辉和崔健强开始动手。
拔除半人高的杂草,捡拾碎石和多年的垃圾,用简陋的工具尝试平整土地。汗水很快浸透了每个人的衣服,阳光下,荒地上呈现出一幅奇特的景象:中国教练和助理带头干,家族少年们跟着忙活,叛逆新闻官拿着手机边拍边偶尔搭把手,俱乐部主席则一边指挥一边打电话试图搞到更多工具。
休息间隙,大家喝着水,崔健强顺势召开了拉戈队的第一次“战略会议”。
“好了,现在我们初步认识了,也为我们未来的主场流了第一滴汗。”崔健强用毛巾擦着汗,语气平静却充满力量,“下面说说初步计划,每个人都要听清楚,因为这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
所有人都围拢过来,连安德鲁也放下了手机,认真听着。
“第一阶段:生存与组建(未来四周)”
场地: 崔健强指着脚下,“这里是我们临时的家。卢负责,大家协助,目标是清理出至少一块勉强能进行传接球训练的小区域。同时,基利安,你需要寻找附近有没有免费的公共场地或学校场地可以短期租借甚至免费让我们偶尔使用。”
人员: 崔健强看向四个少年,“你们是元老。你们的任务,除了训练,是利用你们的一切人际关系,拉拢任何可能对踢球感兴趣的朋友、同学、亲戚!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真正的俱乐部,一个真正的教练,一个可以一起创造历史的机会!安德鲁,配合他们,制作一些简单的宣传页或者社交媒体帖子。”
注册与资格: “基利安,你负责尽快搞清楚重新加入阿鲁巴足协体系需要满足的所有条件、费用和流程。这是我们能否参加正式比赛的关键。”
首次集结: “一周后,无论我们能找到多少人,就在这里,举行拉戈队的第一次正式训练课。由我主持。”
计划简单到粗糙,却目标明确,每一步都直指核心问题。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基于现实的行动指令。
四个年轻人听着,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不情愿和好奇,慢慢注入了一丝认真和归属感。他们开始真正意识到,这并非一场儿戏,而是一项需要他们亲身参与和奋斗的“事业”。
夕阳再次洒满这片荒地时,这里虽然依旧破败,但一片较小的区域已经被清理出来,显得整洁了许多。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精疲力尽,但气氛却与前一天截然不同。
崔健强看着眼前的景象:喘着气但眼神发亮的卢耀辉,还在试图抓拍每个人狼狈相的安德鲁,互相开玩笑抱怨着累却不肯先走的四个家族少年,以及满脸欣慰的基利安。
他的球队,他的团队,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完成了第一次集结,并迈出了重建的第一步。 夜幕低垂,将白日的酷热稍稍驱散,但那份潮湿依旧黏在皮肤上。崔健强躺在吱呀作响的行军床上,望着天花板上那片被岁月和水渍浸染出的、形状奇特的霉斑。这里就是他的新“家”——基利安从他远房爷爷那里继承来的、那栋浅蓝色破屋的里间。
屋子比从外面看起来更显局促。外间堆满了基利安口中的“家族遗产”——锈蚀的工具、发黄的海图、几箱根本看不懂内容的旧文件,以及那个装着1929年冠军奖杯的宝贝木箱。里间则勉强塞下行军床和一个摇晃的衣柜,空气中弥漫着老木头、灰尘和海风咸腥混合的独特气味。
没有空调,只有那台被基利安修好的吊扇,不知疲倦地转动着,搅动着闷热的空气,发出规律的嗡嗡声。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户,能看见南十字星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清晰闪烁。这就是阿鲁巴,这就是拉戈队复兴梦开始的地方,真实得有些粗粝。
白天,他和卢耀辉会出去打零工。卢耀辉路子野,带着他去游客区帮餐馆洗过堆积如山的盘子,去码头给渔市卸过刚刚靠岸的渔获,甚至帮租车行擦洗过满是沙土的四驱车。工作辛苦,报酬微薄,但至少能应付最基本的吃喝,也让崔健强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片天堂岛屿背后,普通人真实的生活节奏。
汗水换来几张皱巴巴的弗罗林,两人常常在收工后,坐在路边小摊,就着一瓶冰镇啤酒,啃着叫做Pastechi的油炸馅饼,讨论着球队虚无缥缈的未来。
晚上,则是破屋里的“战略会议”时间。基利安会清理出外间那张摇摇欲坠的饭桌,摊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已经过时很久的阿鲁巴地图(上面甚至还能看到Lago炼油厂的旧标记),三人围坐,就着一盏昏暗的灯泡,畅想——或者说,艰难地规划。
“光有我们几个不行,远远不够。”崔健强用笔敲着地图,上面被他画了几个圈,“一个真正的俱乐部,哪怕再小,也需要基本的骨架。球员我们在找,但职员呢?”
卢耀辉灌了一口啤酒,接口道:“强哥说得对。教练,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训练、战术、临场指挥……至少还得再来一两个助理教练帮忙。”
基利安皱着眉,努力回想:“本地的教练……有名的肯定请不起。或许有一些退役的、喜欢足球的老家伙?或者……像崔你这样,从国外来找机会的?”
“这是条路,但可遇不可求。”崔健强在笔记本上写下“助理教练 x 2”,“然后是发现球员的眼睛。我们不能只靠特罗姆普家族和朋友们口耳相传,需要主动去找人。”
“球探!”卢耀辉眼睛一亮,“得有两个球探,至少能把岛上的学校、社区比赛都跑一遍,看看有没有被埋没的好苗子。”
“没错。”崔健强写下“球探 x 2”,“还有,踢球难免受伤。我们不能指望球员伤了就回家自己躺着。至少需要懂基本处理的人。”
“理疗师?”基利安尝试着说,“或者队医?我知道岛上有几个开按摩店的,不知道算不算……”
“先找理疗师,能处理常见运动损伤、做恢复性按摩就行。队医要求太高,暂时不敢想。”崔健强又写下“理疗师/按摩师 x 2”。
他看着纸上列出的职位,叹了口气:“如果能找到一个专门负责挖掘和培养年轻人的青训主管(Head of Youth Development),以及一个能统筹所有这些职员、管理日常运营的足球总监(Director of Football)……那就太完美了。但我们目前,要钱没钱,要名没名,拿什么吸引这样的人?”
梦想很丰满,现实骨感到硌牙。清单上的每一个职位,都像是一座需要翻越的大山。
“慢慢来,崔,慢慢来。”基利安倒是乐观,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我爷爷常说的,椰子树也是一年年长高的。我们先从能找到的开始。”
与此同时,安德鲁也没闲着。他充分发挥了“新闻官”的主观能动性——虽然目前唯一的宣传阵地就是他的个人社交媒体账号。他把自己在荒地里拍的清理场地的照片、四个家族小伙子的“定妆照”(背景是那栋破蓝屋)、甚至崔健强和卢耀辉打零工的背影(经过模糊处理)都发了上去。
配文极尽夸张之能事:
“百年豪门Lago SV强势归来!神秘东方教练执掌教鞭,家族精英重聚!史诗级复兴计划启动,阿鲁巴足坛即将变天!关注我们,见证历史!#LagoSV #王者归来 #阿鲁巴足球”
效果嘛……点赞者寥寥,评论里多是朋友们的调侃和疑问:“Andy,你又在搞什么行为艺术?”“这破地方在哪?踢球不怕被仙人掌扎屁股吗?”“东方教练?真的假的?”但安德鲁乐此不疲,在他看来,哪怕只有一个人问,就是成功的开始。
转机发生在周末的下午。连续的零工间歇,崔健强和卢耀辉带着足球,叫上那四个特罗姆普家的小伙子,再次来到了那片他们亲手清理出的小小空地上。
光讨论不够,必须动起来。
没有像样的场地,没有球门,甚至人数都不够。但这难不倒他们。用捡来的石头摆了两个小球门,一场3对3的迷你友谊赛就这么开始了。崔健强和卢耀辉各带一队,混编着踢。
汗水在飞扬,尘土被踢起,叫喊声和笑声回荡在荒地上空。虽然技术粗糙,配合生疏,但足球本身带来的最原始的快乐,开始在这些年轻人中间弥漫开来。
崔健强没有过多干预,他更多的是在观察。观察每个人的跑动、触球、意识和情绪。
莫里斯(Maurice,23岁):瘦高的身材在防守中显出了优势,虽然瘦,但腿长,下脚果断,有点愣,但不怕身体对抗,几次防守站位居然有点模样。崔健强在心里给他打了个标记:中后卫苗子。
马克(Mark,25岁):敦实的身材让他下盘很稳,在中场拿球虽然技术一般,但护球意识不错,懂得用身体挡住对手,分球也还算冷静,有点中场屏障的感觉。中场,后腰。
莱因哈德(Reinhard,23岁):四个人里脚下技术相对最细的一个,敢于做动作,尝试突破,虽然成功率不高,但门前抢那一下很机敏,进了两个捡漏的球。前锋。
雷姆伯特(Raymbert,15岁):年纪最小,但体力惊人,上下奔跑不知疲倦,速度是四个人里最快的,虽然身体单薄,但在一对一防守时很积极。崔健强尝试让他多在边路活动,效果不错。右边后卫。
一场嬉闹般的3对3,却让崔健强第一次对自己手下的“创始球员”有了初步的、基于实战的位置概念。这不再是纸上谈兵的名字,而是开始有了战术价值的棋子。
踢完球,大家横七竖八地坐在草地上喘气喝水。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崔健强看着眼前这些浑身湿透、沾满泥土的年轻人,看着旁边同样狼狈却眼神兴奋的卢耀辉,再看看远处正举着手机拍摄的安德鲁,以及闻讯赶来、站在破屋门口笑着看着他们的基利安。
破屋依旧破,荒地依旧荒。那份长长的职员招募清单依旧像天方夜谭。
但有些东西,确实已经开始不同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下周末,还是这里。我们会想办法弄来更多球,摆上真正的球门标记。你们,”他指着四个小伙子,“负责把你们能找到的、愿意来踢球的朋友都带来。告诉他们,阿鲁巴拉戈队,要开始第一次正式训练了。”
风掠过荒地,吹动着干燥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回应他的宣告。 接下来的几天,基利安·特罗姆普展现出了作为俱乐部主席的执着与能量。他几乎跑遍了奥拉涅斯塔德所有与足球相关的办公室,电话更是打个不停,终于从阿鲁巴足协那些积着薄灰的规章文件里,挖出了新赛季球队注册的关键信息。
当晚,在那盏昏黄的灯泡下,他迫不及待地向崔健强和卢耀辉宣布了他的发现,脸上混合着兴奋与如释重负。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基利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他挥舞着手里记满了笔记的纸片,“足协对新球队,尤其是打算参加甲级联赛(Diviisie di Uno)的球队,门槛比我们想象的要低!”
他灌了一大口水,继续解释道:“我们整个阿鲁巴,注册的球队本来就不多,长期稳定参加两级联赛的,总共也就二十多支。顶级是‘荣耀联赛’(Honor Division),自从1960年创办以来就是最高级别。下面就是我们的目标——‘甲级联赛’(Diviisie di Uno),虽然名字叫甲级,但它其实已经是金字塔的最底层了,下面再没有可降级的联赛了!”
崔健强和卢耀辉屏息听着,这意味着一线生机。
“所以,”基利安用力点了点桌子,“足协为了鼓励参与,规定很简单!我们的一线队,只要能在注册截止日前,拥有至少15名签了标准球员合同的球员!并且——”他顿了顿,强调道,“——俱乐部必须同时建立一支青年梯队,承诺参加阿鲁巴的青年联赛。只要满足这两条,我们就能获得参加本赛季甲级联赛的资格!”
“15名一线队球员……加上一支青年队……”崔健强快速心算着。这个目标,似乎并非遥不可及。
而另一边,安德鲁的社交媒体轰炸和特罗姆普家族年轻人口口相传的号召,效果开始显现。或许是被“百年豪门复兴”的故事吸引,或许是对一位中国教练感到好奇,或许只是单纯想找个地方踢球,断断续续地,开始有年轻人来到那片荒地打听情况。
很快,他们不仅凑够了15人,甚至略有超出。一份承载着最初希望的球员名单,在破屋的饭桌上被郑重地整理了出来。虽然这份名单里的球员大多名不见经传,年龄、身高、体重各异,技术能力更是未知数,但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代表着拉戈队重建的一块基石。门将、后卫、中场、前锋,各个位置至少都有了最基本的人员配置。
周末,荒废的训练场迎来了历史性的一刻。拉戈队举行了第一次正式的全体成员见面会暨训练课。没有像样的更衣室,大家就在空地边树荫下换鞋。没有战术板,崔健强就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图。
看着眼前这群高矮胖瘦不一、穿着五花八门运动服、脸上带着好奇、腼腆甚至几分嬉笑的年轻人,崔健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技术和战术可以慢慢教,但凝聚力和归属感,必须从现在开始培养。
训练内容以最简单的传接球、跑位和分组对抗为主。过程磕磕绊绊,失误不断,但气氛却异常热烈。汗水挥洒在亲手清理出的场地上,叫喊声和鼓励声此起彼伏。一种叫做“团队”的雏形,开始在荒地上慢慢凝聚。
训练结束后,基利安变魔术般地从破屋里搬出一箱冰镇啤酒。所有人——球员、教练、主席、新闻官——都挤进了那间逼仄的蓝屋子。屋里根本坐不下,大家就站着,或靠在门框窗边。
这就是拉戈队的第一次“团建”。
没有豪华大餐,没有精彩节目。流程简单至极:每人分到一小杯冰啤酒,然后从崔健强开始,轮流做自我介绍——名字、来自哪里、为什么想来这里踢球。答案五花八门,有为家族荣誉的,有单纯爱踢球的,有想来交朋友的,甚至还有因为“安德鲁说这里美女球迷多”(被安德鲁立刻否认)而来的。引得屋内阵阵哄笑。
自我介绍环节在轻松的气氛中结束。这时,基利安打开了那台老旧的电视机,调到了正在直播的频道。
“好了,小伙子们,安静!接下来是今晚的重点节目!”基利安提高嗓门,“都看好啦!这是我们未来可能要面对的舞台——加勒比盾杯(Caribbean Shield)的抽签仪式!”
电视屏幕上,正在举行的是加勒比海地区最低级别的洲际俱乐部赛事——加勒比盾杯的分组抽签仪式。如果他们能够复刻1929-1930赛季的冠军(虽然现在还不敢想),那么也能晋级这个赛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盯着屏幕。虽然赛事级别不高,但那种“洲际”比赛的光环,还是让这群年轻人感到一丝兴奋和向往。
“快看!有我们阿鲁巴的球队!”有人喊了出来。
果然,屏幕上打出了A组的抽签结果。代表阿鲁巴出战的,是来自北部城市诺尔德(Noord)的体育联队(Sport Unidos)!
“哦!是他们!”屋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体育联队在阿鲁巴足坛算是一支中游队伍。
接着,同组的其他对手也逐一揭晓:
来自多米尼克(Dominica)的迪布朗足球俱乐部(Dublanc FC)
来自巴巴多斯(Barbados)的韦茅斯威尔士队(Weymouth Wales)
以及,来自同为荷兰海外领地、阿鲁巴的老对手库拉索(Curaçao)的劲旅——天主教协会荷兰青年(Jong Holland)
“Jong Holland!库拉索的强队啊!”有了解情况的球员说道。
A组的形势很明显:四支球队,争夺两个晋级下一阶段的名额。库拉索的荷兰青年实力公认最强,出线热门。另一个名额,将在阿鲁巴的体育联队、巴巴多斯的韦茅斯威尔士以及多米尼克的迪布朗之间产生。
看着电视里其他球队的队徽和代表,挤在破屋里的拉戈队成员们,心情复杂。有对更广阔赛场的好奇与向往,有对同岛对手体育联队的关注,也有对强大对手(如荷兰青年)的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种模糊的憧憬。
崔健强看着他的队员们,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电视里的声音:
“都看到了吗?这就是加勒比的赛场。体育联队,现在代表着阿鲁巴去比赛。而我们,”他环视每一张年轻的面孔,“我们的目标,首先是打好我们的甲级联赛。然后,总有一天,我希望代表阿鲁巴出现在那个抽签仪式上的,会是我们——阿鲁巴拉戈队!”
屋里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附和声。杯中的啤酒虽然廉价,但在此刻,仿佛盛满了未来的希望。
抽签仪式还在继续,但拉戈队的年轻人们,心中已经种下了一颗名为“洲际”的种子。尽管他们脚下的路,才刚刚从这片荒地开始。 破屋里的电视机已经熄屏,加勒比盾杯抽签仪式的喧嚣与畅想,如同杯中残余的啤酒泡沫,在寂静中悄然消散。劣质卫星信号带来的模糊画面中,那些遥远岛屿的球队名字和库拉索劲旅的强悍身影,却异常清晰地烙在了每个人的脑海里。那是一个他们渴望触及,却又遥不可及的世界。
崔健强将最后一点温吞的啤酒灌下喉咙,苦涩的味道让他更加清醒。幻想时间结束,该回到惨淡的现实了。冠军、洲际赛场……所有这些宏伟蓝图,都必须建立在眼下这一片废墟之上。他们有了勉强凑齐的球员名单,但支撑一支球队运转的,远不止是场上那十一人。
第二天一早,他便拽上安德鲁,利用破屋里那台老爷电脑和基利安不知从哪个旧货市场淘来的、色带时有时无的打印机,开始设计招聘海报。
“我们需要的是实干家,不是梦想家。”崔健强对安德鲁说,语气斩钉截铁,“海报内容要直接,写出我们最需要什么,能提供什么——虽然我们几乎什么也提供不了。”
安德鲁叼着铅笔,脏辫垂在额前,手指在键盘上笨拙却飞快地敲打。他将崔健强的要求,混合了自己从社交媒体上学来的、抓人眼球的词汇,浓缩成了几行文字:
【拉戈足球俱乐部 - 历史性复兴!诚邀实干精英加入!】
招募职位:
助理教练(1名): 协助主教练完成日常训练、战术分析。需对足球有热情,具备基本指导能力。
体能教练(1名): 负责球队体能训练计划制定与执行,预防伤病。有无经验均可,但需强健体魄与学习精神。
球探(2名): 挖掘阿鲁巴岛内潜在足球人才。要求:热爱足球,眼力好,能跑腿。最优者将任命为首席球探!
理疗师/按摩师(2名): 处理常见运动损伤,进行赛后恢复按摩。有相关经验或知识者优先。最优者将任命为首席理疗师!
我们能提供的:
一个参与创造历史的独特机会。
微薄但真诚的补贴(具体面议)。
无限的激情与可能(这个我加的,酷吧?)——安德鲁注
海报背景是安德鲁设计的那个火焰油井队徽,联系方式留了基利安的老式手机号和安德鲁的社交账号。
崔健强看着“首席”的头衔,对安德鲁的这点小聪明报以苦笑。没钱,只能画饼,用虚名和责任感来吸引人。他盯着海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眉头紧锁。
“还缺一个……”他沉吟道,“能把所有年轻人捏合在一起,真正为未来打算的人。青训主管(Head of Youth Development)……但这个职位要求更高,我们更请不起……”
他还在犹豫是否要将这个职位也写上海报,还是等俱乐部稍有起色后再考虑时,命运似乎再次展现了它奇妙的安排。
屋外传来一阵喧哗,基利安那特有的大嗓门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Ricky?老天!真的是你?Ricky van den Bergh?!”
崔健强和安德鲁对视一眼,好奇地走出屋外。
只见基利安正用力拍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那人个子不高,身材保持得不错,穿着运动服,脸上带着温和又略显惊讶的笑容。
“基利安!我就在两条街外那家‘小羚羊’足球兴趣班带课!昨天看到社区公告栏上贴的招募信息,看到拉戈的名字和你的电话,我还以为是重名!”被称为Ricky(里基·范登伯格)的男人大笑着,“没想到真是你!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二十年?二十五年?”
“绝对有了!你后来去哪了?”
“去了荷兰本土一阵子,没踢出来,就考了教练证,回来教小孩子踢球糊口。你呢?”
“我?我守着这老房子和老祖宗的故事呗!对了,这是我们的主教练,崔!崔,这是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里基!我们以前天天在后面的空地上踢球!”
基利安兴奋地给两人介绍。里基好奇地打量着崔健强,伸出手:“崔教练,你好。你们真的在重建拉戈?”
“是的,范登伯格先生。困难重重,但我们已经开始了。”崔健强与他握手,感觉到对方手掌的粗糙和力量。
“叫我里基就好。”他笑了笑,随即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我看了你们的招募海报。你们在找青训主管,对吗?”
崔健强心中一凛,点了点头:“是的,但……”
“你看我怎么样?”里基直接打断了崔健强的“但是”,语气真诚而热切,“我带了快十年的青少年兴趣班,有欧足联的青少年教练证书,最熟悉的就是岛上这些十几岁的孩子。拉戈……这是我们小时候的梦啊!如果能参与进来,把我那帮孩子带过来,给他们一个真正的俱乐部通道,那就太完美了!”
他指了指脚下:“而且,我就住在附近,完全没有问题!”
崔健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一个有着正规资质、熟悉本地青训、且与基利安有深厚旧谊的专业人士,主动送上门来!
“我们……我们可能付不起很高的……”崔健强还是决定把丑话说在前面。
Ricky摆手笑道:“和基利安一样,为爱发电就行!只要让我把我那支U16的队伍整体编入拉戈的青年队,给他们一个正式的名分和比赛机会,我就心满意足了!哦对了,”他补充道,“你们队里那个特罗姆普家的小子,雷姆伯特,不到十六岁吧?按规矩,他也得在青年队注册和训练,正好一起!”
困扰崔健强的又一个核心职位,就以这样一种戏剧性且完美的方式得到了解决。他甚至不用再去纠结那张招聘海报是否要加上“青训主管”这一栏。
当天下午,里基就带着他的U16梯队的名单来了。拉戈俱乐部的架构,在一张简陋的海报和一次老友重逢的奇迹中,悄然变得清晰起来。
教练组:崔健强(主教练),空缺(助理教练),空缺(体能教练)
青训体系:Ricky van den Bergh(青训主管),U16青年队(由原兴趣班+雷姆伯特·特罗姆普组成)
球探网络:空缺(首席球探),空缺(球探)
医疗团队:空缺(首席理疗师),空缺(理疗师)
骨架已具,只待血肉填充。希望,如同阿鲁巴永不熄灭的阳光,再次炽热地洒在这栋浅蓝色的破屋之上。 文件,厚厚一沓,带着破屋里特有的陈旧纸张气味,被基利安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略显磨损的公文袋里。这里面是拉戈足球俱乐部的“出生证明”——一线队15名球员的注册表、青年队U16的名单、俱乐部章程草案以及基利安作为法人代表的各种文件。
他穿上了一件唯一没有皱巴巴的衬衫,神情庄重得像是要去参加国事访问。“兄弟们,”他深吸一口气,对崔健强和安德鲁说,“我现在就去足协,把这些交上去。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官方认证的存在了!”
安德鲁举起手机:“全程直播?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别,万一被赶出来就太丢人了。”基利安笑着摇头,拍了拍鼓囊囊的公文袋,转身走向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老爷车。他的背影,在加勒比炽烈的阳光下,充满了希望与使命感。
几乎在同一时间,青训主管里基(Ricky)也召集了他的U16小队。他看着眼前这群因为被正式纳入一个“俱乐部”而兴奋不已的少年们,其中也包括了眼神发亮、跃跃欲试的雷姆伯特·特罗姆普。
“好了,小伙子们,”里基拍着手,“热闹结束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小羚羊’兴趣班,我们是拉戈俱乐部的未来。按足协章程,我们有我们的比赛要打——青年甲级联赛。我们的征程,现在正式开始!”他带着孩子们返回训练点,开始了更具针对性的备战。一线队的梦想很大,但他们的梦想,同样真切。
破屋前的空地上,顿时显得冷清了些,但也更加聚焦。现在,只剩下崔健强和他面前这十五名一线队球员。合练了几天,基本的跑位和战术指令已经灌输下去,但效果如何,只能在真正的对抗中检验。
“我们需要一场比赛。”崔健强对安德鲁说,“找支球队,打一场友谊赛。真刀真枪地干一场,我们才能知道自己是块什么料。”
安德鲁立刻行动起来,他的社交网络此时发挥了巨大作用。几番联系之下,他找到了同属甲级联赛、但排名中游的阿鲁巴波尔图体育俱乐部(SV PORTO)。对方显然也听说了这支“复活”的古怪球队,带着几分好奇和轻蔑,同意了这场友谊赛。
比赛地点定在了中立的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对于拉戈的球员们来说,能踏上这种相对正规的草皮球场本身,就是一种新鲜的刺激。
赛前,崔健强排出了他深思熟虑后的首发阵容。他以莫里斯(中后卫) 和马克(后腰) 这两位特罗姆普家族的成员作为防守和中场的核心中轴线,希望利用他们的默契和责任感稳住阵脚。门将位置,他出人意料地派上了年轻的尼基·沃斯(Nicky Vos),看中的是他惊人的反应和潜力。
盛夏的夜晚,海风带来一丝凉意。场边稀稀拉拉地坐着135名观众,其中大部分还是波尔图队的支持者和好奇的本地居民。但对拉戈的每一个人来说,这135双眼睛注视下的球场,就是他们的温布利。
比赛进程正如赛前预料般艰难。波尔图队的技术和配合明显更胜一筹,他们利用传控掌握了大部分主动权(控球率54%)。拉戈的队员们则显得有些紧张,传球失误频频,只能依靠顽强的奔跑和身体对抗来弥补技术的不足。迪德里克·德莱卡(Diederick De Leca) 在第59分钟领到黄牌,可见防守压力之大。
然而,年轻的门将Nicky Vos 成为了球队的守护神。他高接低挡,做出了惊人的7次扑救,力保球门不失。进攻端,双方都创造了机会,但临门一脚都欠佳,比赛似乎要朝着一场沉闷的平局发展。
直到第85分钟,奇迹发生了。
一次不是机会的机会,皮球阴差阳错地落到禁区内的泰里克·克罗斯(Theric Croes) 脚下。他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倚住后卫,侧身直接一脚凌空抽射!
皮球如炮弹般蹿入网窝!
GOALLLLLLLLLL!
1-0!
进球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拉戈的替补席和那寥寥几十名随队而来的人都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崔健强紧紧攥住了拳头,基利安(他已从足协成功返回)激动地跳了起来,安德鲁疯狂地按着手机快门。
最后的几分钟,拉戈队众志成城,将1-0的比分守到了终场哨响!
友谊赛的胜利,尤其是第一场胜利,其意义远超三分。它是一道光,照亮了前路的艰难,也证明了他们的努力并非徒劳。小伙子们在场上疯狂地拥抱、呐喊,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崔健强逐个与队员们击掌,最后拍了拍功臣克罗斯和门神沃斯的肩膀。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眼神深处依旧冷静。
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友谊赛,对手或许并未尽全力。他们的问题依然很多:技术粗糙、配合生疏、过度依赖身体。
但这座荆棘编织的王冠上,终于嵌上了第一颗,微小却真实的宝石——胜利的感觉。
它告诉所有人,拉戈,真的活着回来了。 好看豪看。
催更了。 好看 爱看 喜欢看 友谊赛的胜利像一口辛辣的本地朗姆酒,初入口时灼热酣畅,但回味起来却带着一丝苦涩。更衣室里短暂的欢呼过后,抱怨声便开始在淋浴的水汽和湿漉漉的球鞋味道中弥漫开来。
“教练,我整个右边路都是空的,让-皮埃尔(Jean-Pierre Bikker)根本补不过来!”担任右中场的球员擦着头发,一脸无奈。
被点名的让-皮埃尔立刻反驳:“我要是补出去,中路谁来看?马克(Marc Tromp)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
“还有那个传球路线,我总是找不到接应点……”有人小声嘀咕。
“跑位完全对不上!”
崔健强听着这些议论,没有作声。胜利掩盖了问题,但问题始终存在。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错误——他将一套理论上均衡的对称阵型生搬硬套到了一群战术素养几乎为零、彼此默契度还不够的“邻居联队”身上。现代足球的战术体系建立在球员高超的执行力和广泛的适应性上,但这支拉戈队,目前显然不具备这个基础。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大学时的经历。在学院内部踢野球,他从前锋踢到后卫,几乎无所不能,游刃有余。可一旦代表学院出战校级正式比赛,高强度快节奏下,他只有待在自己最熟悉的防守后腰位置上,才能勉强跟上节奏,发挥出正常水平。位置感,在这种低级别但求胜欲极强的比赛中,有时比技术更重要。
“得变一变了。”他喃喃自语。
第二天,他把新招募的两名球探——眼神锐利、以前是业余数据分析爱好者的雷蒙德·范德维恩(Raymond van der Wijne),以及人脉广泛、曾在港口做过工头的杰森·豪厄尔(Jayson Howell)——叫到了办公室,一起研究安德鲁那台老旧摄像机拍下的、时常卡顿和失焦的比赛录像。
过程很枯燥,画面模糊,而且经常拍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场边飞鸟。但他们三人还是耐心地一帧帧分析,记录下每个球员无意识下的跑动习惯、接球时的第一选择、以及防守时的站位倾向。
“看这里,泰里克(Theric Croes,进球功臣),他进球前其实一直在朝这个空档看,这是他本能寻找的区域。”
“莫里斯(Maurice Tromp)拿球时,更习惯向左前方发展,而不是右边。”
“我们的左后卫其实非常喜欢前插,但他上去后就回不来……”
分析了整整一个下午,他们得出了一个核心结论:与其强行让球员适应一个陌生的战术框架,不如让战术框架去适配球员们最本能的踢球习惯。
于是,一个非对称的4-4-2阵型在崔健强的战术板上逐渐成型。左路进攻倾斜,右路侧重防守;中场一人在前自由活动,一人拖后保护;两个前锋的跑动路线也一左一右,有所区别。这个阵型在教科书上看起来可能有些“丑陋”和不平衡,但它最大限度地让场上除门将外的十个人,都出现在了自己感觉最舒服、最熟悉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训练课,全员开始演练这套“量身定制”的战术。一开始依然磕磕绊绊,但抱怨声明显少了,因为大家发现跑位和传接球确实变得更有逻辑,也更省力了。
就在演练渐入佳境时,8月15日,阿鲁巴足协准时公布了新赛季的官方赛程和杯赛抽签结果。
更衣室的公告板上,贴上了基利安从足协拿回来的文件。
甲级联赛首轮: 8月25日,拉戈 vs 伊格勒
杯赛(主客场淘汰制)第一轮对阵: 拉戈 vs 阿鲁巴圣菲(Santa Fe)——一支在荣耀联赛中常年处于中下游的队伍。
“圣菲……”安德鲁快速翻着他的小本子,“上赛季荣耀联赛第10名,防守一般,但攻击线有几个老家伙,经验很丰富。”
抽到顶级联赛的队伍,并没有让众人恐惧,反而因为对手并非那些传统豪门而感到一丝兴奋。这可是真刀真枪和顶级联赛队伍过招的机会!
崔健强看着赛程,目光锐利。联赛首秀至关重要,必须取得开门红。而杯赛对阵圣菲,则是一个绝佳的、高于自身级别的试金石。
“安德鲁,”他转头对新闻官说,“再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荣耀联赛的俱乐部愿意在联赛开始前,跟我们打一场热身赛。我们需要提前感受一下真正的强度。”
他的目标很明确:用一场高质量、高强度的热身赛,让这支刚刚找到一点感觉的球队,彻底认清差距,也为即将到来的杯赛恶战,提前上上强度。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本帖最后由 duweizhe 于 2025-11-11 00:42 编辑
最终,经过多方联络和磋商,位于奥拉涅斯塔德市中心的老牌劲旅阿鲁巴河床体育协会(Riverplate Aruba AS)接受了拉戈FC的友谊赛邀请!消息传来,训练场上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虽然这支河床队在近十年(2010-2020年)联赛规模为10队的时期,大多位列中下游,最高光时刻也不过是2014-15赛季的联赛第六,显得有些落魄。但他们的底蕴依然令人不敢小觑——别忘了,这支成立于1924年的俱乐部,祖上可是阔过!上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他们曾两度加冕阿鲁巴顶级联赛王座,是阿鲁巴足球史上不可忽视的名字。而且,从名字上讲,阿鲁巴河床甚至比阿根廷那支享誉全球的河床队还要“正宗”——他们是真正地位于奥拉涅斯塔德市区、毗邻西班牙拉戈湖(Spaans Lagoen)入海口的“河床”俱乐部,而阿根廷河床(River Plate)的名字其实是源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拉普拉塔河(Río de la Plata),被早期的英国移民误听误译为了“River Plate”。
面对这般底蕴深厚的对手,少帅崔健强眼中却燃起熊熊战意。此战,正是检验他苦心钻研出的"非对称442"神阵的绝佳试金石!他大手一挥,果断变阵:用跑动能力极强的防守型边锋吉诺·穆尔德(Gino Mulder)取代上轮染黄的让-皮埃尔·比克,更做出惊人之举——将青年队天才中锋雷塞夫·瓦德瓦尼(Resef Wadhwani)直接提拔至首发,取代了特罗姆普家族的老将莱因哈特!
"嘶——"当首发名单公布时,就连河床主帅都倒抽一口冷气:"用小孩踢中锋?崔疯了吗?"
然而开赛哨声刚落,所有质疑者都被狠狠打脸!拉戈队全新的非对称阵型如同精密运转的战阵,两个边路一攻一守相辅相成,中场自由人与拖后后腰形成完美互补。第8分钟,小将瓦德瓦尼就像一柄尖刀直插禁区,逼得河床后卫弗雷德里克·豪厄尔狼狈犯规,主裁判毫不犹豫出示黄牌!
"好!"崔健强在场边握紧双拳。他的战术正在生效——这群街坊邻居组成的杂牌军,此刻竟然与荣耀联赛的老牌强队打得有来有回!
虽然最终因为经验不足1-3惜败,但看看这组数据:射门16-17!预期进球2.01-1.90!每一个数字都在嘶吼着:拉戈队虽败犹荣!
特别当比赛进行到第45分钟,埃格伯特·鲍蒂斯塔一记世界波破门时,整个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都为之沸腾!这粒进球,打穿了河床的钢铁防线,更打碎了"业余队不堪一击"的傲慢偏见!
终场哨响,河床主帅主动走向崔健强,重重握住他的手:"你们的战术...令人惊叹。那个45分钟的中场配合,简直像阿贾克斯青训营的作品!"
崔健强望向场上——虽然输球,但每个球员眼中都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斗志。他知道,这套为兄弟们量身定制的战阵,已经淬炼出最珍贵的战意!
真正的征途,现在才刚刚开始!8月25日联赛首战,拉戈队,来了! 晨曦刺破奥拉涅斯塔德的薄雾,2023年8月25日,星期五,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迎来了它历史性的一刻——拉戈FC重组后的首场正式联赛!看台上人头攒动,锣鼓喧天,老街坊们拖家带口,挥舞着自制的小旗,空气里弥漫着烤肠与啤酒的混合香气,以及一种躁动不安的期待。
对手,是同样拥有辉煌过去的伊格勒队(Igualdad FC)!这支成立于1923年的老牌球会,曾在遥远的1934年——那个足球还在用皮革缝制、战术混沌未开的“上古时期”——夺得过荣耀联赛的冠军奖杯。岁月冲刷了他们的锋芒,却沉淀下傲慢的底蕴。赛前,伊格勒的老帅在接受本地电台采访时,语气轻描淡写:“拉戈?哦,那支复活的小区队。我们会用经验教会他们什么是真正的联赛。”
这话如同火把,扔进了拉戈更衣室早已堆满的干柴之中。
崔健强站在战术板前,眼神锐利如刀,最后一笔重重划过伊格勒防线的肋部。“记住我们的武器!后场,莫里斯(Maurice Tromp),用你的抢断教训他们!右路,吉诺·穆尔德(Gino Mulder),你的任务是锁死他们的边路发动机,让他变成生锈的拖拉机!中锋,雷塞夫·瓦德瓦尼(Resef Wadhwani),跑起来,用你的灵活去折磨那两个转身需要一年的老中卫!让他们瞧瞧,什么叫做为他们量身定制的非对称442!”
“吼——!”更衣室爆发出震天的怒吼,血液已然沸腾。
比赛伊始,伊格勒队试图用慢条斯理的传导控制节奏,俨然一副老贵族的派头。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了拉戈队精心编织的狩猎网中。
左路,约翰·科斯特与活力四射的左后卫戴维·克鲁登频频连线,制造杀机;右路,穆尔德像一块牛皮糖,死死黏住对方的进攻核心,让其寸步难行;中路,瓦德瓦尼鬼魅的跑位让伊格勒两名中卫疲于奔命,狼狈不堪。拉戈队的非对称阵型运转流畅,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将伊格勒的进攻一次次碾碎在萌芽状态。然而百密一疏,中场与后卫的传接球失误让伊格勒在第37分钟先下一城。
第39分钟,历史性的时刻到来!
前腰雷蒙特·林希尔边路拿球,看似要传中,却送出一记极其隐蔽的直塞球,精准地找到了斜插肋部的二前锋绍尔滕!后者接球、转身、抹过补防后卫,动作一气呵成,在小禁区角上冷静推射远角!
球进了!!!!
“GOOOOOOOOAL!!!尼古拉斯·绍尔滕!拉戈FC!1-0!”现场解说声嘶力竭。
整个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瞬间爆炸!球迷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顶棚!崔健强在场边狠狠挥拳,他的战术,他的信任,得到了最完美的回报!伊格勒的球员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上半场技术统计: 射门 8-3,射正 4-1,预期进球 0.85-0.22,控球率55%-45%。拉戈队完全占据了压倒性优势!
中场休息时,崔健强强压兴奋,不断强调:“保持专注!两个边路,尤其是右路,压上去!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我们要第二个,第三个球!”
下半场开始,拉戈队延续了兴奋状态,林希尔和绍尔滕上演“投桃报李”的好戏,后者助攻前者破门。然而,理想的蓝图抵不过现实的残酷。最大的隐患,在体能急剧下降的下半场彻底爆发。
由于阵型倾斜,左路进攻承担了太多任务,两名球员体能亮起红灯;而侧重防守的右路,穆尔德疲于奔命,几乎无法提供有效的进攻支援。两个边路如同被折断的翅膀,拉戈队的进攻骤然哑火,阵型被压扁,只能被动防守。
经验老道的伊格勒队抓住了这一点,开始持续不断地冲击拉戈队的边路,尤其是右路防区。
第68分钟,伊格勒队持续围攻后,由他们的边锋在右路(即拉戈的左路防区,因体能下降出现空当)起球传中,中路包抄的前锋力压中卫,头槌破门!2-2!
被扳平了!刚刚还沸腾的球场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伊格勒球员的庆祝声格外刺耳。
崔健强站在场边,眉头紧锁。他连续做出换人调整:用让-皮埃尔·比克尔换下抽筋的穆尔德,试图加强右路进攻;又用老将莱因哈特·特罗姆普换下体能耗尽的瓦德瓦尼,希望稳住前场拿球点。
但为时已晚。球队士气受挫,阵型已然脱节,新上场的球员也难以立刻融入比赛节奏。伊格勒队士气大振,完全掌控了比赛尾声阶段。
最终,比分定格在2-2。 拉戈FC惊险地拿到了重组后的第一个联赛积分。
更衣室里,气氛复杂。有拿到历史性积分的喜悦,但更多的是到手的胜利飞走的懊恼和疲惫。
“我们本可以赢下来的……”卡里姆捶着大腿,不甘地说道。
“他们的边路……后来我们完全被打穿了。”左后卫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崔健强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的脸上看不到太多喜悦,更多的是凝重。
“是的,我们拿到了第一分,这值得肯定。我们让一支老牌球队吃了苦头,证明了我们的战术是有效的。”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严厉,“但是!这就让你们满足了吗?因为逼平了一支和我们同级别的队伍而沾沾自喜?看看下半场!看看我们孱弱的边路!看看我们体能耗尽后的狼狈!”
他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忘记这一分。真正的考验在四天后!荣耀联赛的球队,阿鲁巴圣菲(Santa Fe FC)!那才是衡量我们真正的尺子!如果以今天下半场的状态去踢,我们会被撕成碎片!现在,所有人,立刻去冰浴恢复!明天训练课分析录像!”
崔健强的冷水,瞬间浇灭了刚冒头的骄傲自满。球员们沉默着,但眼神里重新燃起了火焰。
接下来的几天,球队迎来了新的力量!虽然都是业余爱好者,但却至关重要。
球探雷蒙德·范德维杰(Raymond van der Wijne)和杰森·豪厄尔(Jayson Howell) 带来了他们对圣菲队详尽的观察报告:对手赛季初阵容变动大,磨合不佳,防守混乱,但前场有几个个人能力极强的攻击手。
理疗师阿尔伯图斯(Albertus)兄弟 的到位,让球队的赛后恢复和体能训练终于走上了正轨,冰浴、按摩、拉伸,球员们肌肉的酸痛得到了有效缓解。
教练组的初步搭建,让崔健强能从繁琐的事务中稍微解脱,更专注于战术设计。
团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专业。针对圣菲的特点,崔健强对非对称442做出了微调,进一步强化了中路的防守保护,并制定了坚决打对方边后卫身后空当的反击策略。
8月底,自由女神杯第一轮第一回合,阿鲁巴圣菲队驾临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看台上座无虚席,球迷们既期待又忐忑,想看看自己的球队与顶级联赛队伍究竟有多大差距。
圣菲队果然如球探报告所言,依靠球员个人能力,开场就发动猛攻。他们的技术、身体、配合默契度明显高出一档,完全压制了拉戈队,控球率一度高达65%以上。拉戈队门前风声鹤唳,全靠众志成城的防守和门将迪德里克·德莱卡(Diederick De Leca)的高接低挡力保球门不失。
然而,顶住压力的拉戈队,在第70分钟,抓住了全场也许唯一的一次机会!
一次角球进攻中,替补右后卫迭德里克·德莱萨突袭进入进去,在左侧拿球后转身射门。这一脚看似在碰运气,然而球进了!!!!
1-0!拉戈FC在主场领先了!
整个球场再次陷入疯狂!圣菲队的球员则一脸茫然,他们无法相信自己占据绝对优势却率先丢球。
下半场,圣菲队发动了更疯狂的反扑,动作越来越大。第51、第63分钟,圣菲队两名球员因为恶劣的犯规和抗议判罚,接连吃到黄牌。比赛火药味渐浓。
拉戈队众志成城,将非对称防守阵型的韧性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球员都化身为战士,一次次用身体堵抢眼,破坏对方的进攻。圣菲队虽然获得了大把机会,但或因急躁,或因拉戈队顽强的防守,始终无法敲开德莱卡把守的球门。
最终,奇迹诞生了!
主裁判吹响了全场结束的哨音!比分牌上,刺眼地显示着:拉戈FC 1 - 0 阿鲁巴圣菲!
爆冷!惊天大冷门!一支甲级联赛的升班马社区队,竟然在杯赛中主场掀翻了荣耀联赛的球队!
球员们疯狂地冲进场内,拥抱、嘶吼、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看台上的球迷们久久不愿离去,高唱着球队的赞歌!门将迪德里克·德莱卡被评为全场最佳球员,实至名归!
崔健强和每一位工作人员、替补球员紧紧拥抱。他努力保持着冷静,但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这不是侥幸。这是战术的胜利,是团队的力量,是永不放弃的信念的胜利!
然而,仅仅一回合的胜利并不意味着晋级。圣菲队在主场必然会更凶猛的反扑。但这一刻,属于拉戈FC,属于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这一夜,整个阿鲁巴足坛,都记住了这支来自社区、永不放弃的球队的名字!
冷门的故事,才刚刚写下热血沸腾的第一页!真正的考验,还在那座名为圣菲的遥远客场! 本帖最后由 duweizhe 于 2025-11-10 13:22 编辑
在季前准备期间,崔健强和基利安·特罗姆普几乎忙成了陀螺。球队“复活”仓促,教练和后勤团队几乎是一片空白,全靠他俩和新闻官安德鲁、经理基利安硬撑。但现在,转机出现了!
最先到位的,是阿尔贝图斯(Albertus)三兄弟。大哥马克,一位身材敦实、面相憨厚却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曾是半职业球员,有着丰富的低级联赛经验。他的到来,终于让原本被崔健强抓壮丁、忙得脚不沾地的助理卢耀辉长出一口气,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球队的场外运营和琐碎事务上。马克则迅速进入角色,成为崔健强在训练场上最得力的臂膀,他的实战经验和对本地球员的了解,完美弥补了崔健强理论有余、实践不足的短板。
二哥费尔南多和三弟亚历杭德罗则背起了理疗箱。他们虽非科班出身,但家里开着按摩理疗店,手法娴熟,对付肌肉酸痛、扭伤拉伤这类足球常见的“硬伤”经验丰富。他们的到来,意味着球员们赛后终于能享受到专业的放松按摩,而不是回家自己用冰袋瞎敷,训练恢复效率大大提升!
球探部门也开始扩编。雷蒙德·范德维杰(Raymond van der Wijne)和杰森·豪厄尔(Jayson Howell)正愁人手不足,看录像看得眼睛都快瞎了时,马克·克罗斯(Mark Croes)毛遂自荐而来。基利安和崔健强亲自面试,发现这家伙虽然也是个业余爱好者,但对球员数据的敏感度和分析能力竟然相当不俗,眼光独到。“留下!一起干!”崔健强一拍板,球探组变成了三人行。
雷蒙德更是展现出极大的热情和野心,自告奋勇:“教练,经理,球探工作之外,球队的长期规划、球员发展、甚至转会策略,我觉得需要有人统筹!让我来试试这个足球总监的角色吧!”看着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崔健强和基利安相视一笑,行,就让你折腾!
体能教练和青训教练的缺口,则是由基利安的老朋友里基动用私人关系解决的。里基的堂弟乔瓦尼·范登贝赫(Giovanni van den Bergh),一位热爱健身的壮汉,被拉来临时充当体能教练。而里基曾经在社区“小羚羊”少儿足球兴趣班的两位副手让·皮埃尔·科克(Jean Pierre Kock)和马修·穆尔德(Matthew Mulder),也被请出山,暂时负责起青年队的日常训练。虽然都是“业余爱好者”,但胜在热心且不要钱(暂时),总算让俱乐部的各个岗位都有人盯着,训练计划得以稳步推进。
职员陆续到位,崔健强立刻将目光投向转会市场。窗口还未关闭,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补强!他对着球探组——现在是雷蒙德总监领导的球探组——下了死命令:“盯着荣耀联赛和甲级联赛里那些有实力但不得志、合同即将到期或者只有业余合同的球员!我们的预算无限接近于零,目标是:免签!白嫖!”
球探组三人立刻化身人肉搜索机,熬夜加班,翻阅了大量球员资料和比赛录像。很快,目标浮出水面!
第一个被拿下的,是来自布巴里(Bubali)俱乐部的中后卫理查德·约尔(Richard Jol)!此人身高体壮,头球能力出色,正面防守强悍,正是拉戈FC后防线急需的定海神针类型。之所以能被免签,只因他在布巴里打不上绝对主力,心生去意。雷蒙德亲自出马,一番畅谈球队规划和他在新阵型中的重要地位,再加上基利安巧舌如簧地描绘俱乐部“光明”前景,成功说服约尔加盟!这是拉戈FC复活后的第一笔签约!意义非凡!
但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骚操作”紧随其后。
凭借着之前友谊赛结下的“不打不相识”的交情,崔健强和雷蒙德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刚刚交过手的阿鲁巴河床队身上。他们瞄准了两名球员:中场拉希迪·莫利纳雷斯(Rashidi Molinares)和边锋老将阿尔伯特·格罗维尔(Albert Grovell)!
莫利纳雷斯年轻有冲击力,在河床队机会不多;而老将格罗维尔更是宝藏!他虽然年事已高,速度不如当年,但经验极其丰富,技术功底扎实,更曾有过两次代表阿鲁巴国家队出场的辉煌经历!这可是真正的国脚级球员(虽然是多年前)!
谈判过程极其“无耻”。崔健强和雷蒙德轮番上阵,对着两名球员大谈特谈“更多的出场时间”、“关键的角色定位”、“在一支充满激情的新球队重新证明自己”,以及“我们虽然没钱,但我们有梦想和诚意”……
或许是被他们的“诚意”(脸皮)打动,或许是真觉得在河床机会渺茫,或许是想换个环境发挥余热,最终,河床队竟然同意了免费放人!拉戈FC成功“白嫖”两位拥有荣耀联赛经验的即战力! 九月,加勒比的阳光依旧炽烈,但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内的热情,已然超越了自然的温度。拉戈FC这艘刚刚修复、配置着“草台班子”船员的小船,在崔健强的掌舵下,驶入了联赛的深水区,迎接连续三轮的考验。
联赛第二轮,主场迎战圣尼古拉斯二队。赛前,崔健强面对着幸福的烦恼。新援中卫理查德·约尔(Richard Jol)稳健如山,中场拉希迪·莫利纳雷斯(Rashidi Molinares)活力四射,老将阿尔伯特·格罗维尔(Albert Grovell)经验老到,他们都已融入体系,首发位置稳固。但最让他期待的,是那个年仅15岁的少年——雷瑟夫·瓦德瓦尼(Resef Wadhwani)!
继续信任他!崔健强大手一挥,将雷瑟夫排进了首发名单。他相信这孩子的灵气,相信他能在强大的对手身上找到机会。谁也没想到,这场比赛的剧本,完全由这位少年书写!
第4分钟! 拉戈队获得前场定位球机会。皮球划出一道弧线飞入禁区,人群中,一道身影猛然窜起!是雷瑟夫!他力压对方后卫,一记精准有力的头槌,将球砸入网窝!1-0!梦幻开局!整个球场瞬间被点燃!
第17分钟! 拉戈队攻势如潮,雷瑟夫禁区内灵巧突破被放倒!点球!他亲自站在点球点前,面对门将,冷静推射死角!2-0!梅开二度!
圣尼古拉斯二队的年轻中卫哈曼努斯·马丁内斯(Harmannus Martínez)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懵了。不久后,他的一次致命失误被机敏的雷瑟夫抓住,少年笑纳大礼,近距离轻松推射破门!3-0!帽子戏法! 比赛不到半小时,一个15岁的孩子,完成了许多职业球员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成就!球场沸腾了,队友们疯狂地拥抱着他,仿佛在拥抱一个奇迹。
噩梦还在继续。第45分钟,上半场补时阶段,雷瑟夫再次在小禁区内觅得良机,一脚冷静的施射,皮球第四次洞穿对手大门!4-0!大四喜! 天神下凡!无可阻挡!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陷入了彻底的疯狂,所有人都在高呼着一个名字:雷瑟夫·瓦德瓦尼!
下半场第65分钟的定位球机会,圣尼古拉斯二队由中卫哈曼努斯·马丁内斯将功补过,头球扳回一城,比分变为4-1。但这丝毫无法掩盖雷瑟夫的光芒。最终,比分定格在4-1,拉戈FC主场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比赛结束的哨音吹响,全场观众起立鼓掌,献给上演大四喜的英雄少年。赛后采访中,脸上还带着稚气的雷瑟夫,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很高兴能帮助球队。我的梦想是不断进步,有一天,能穿上国家队的战袍!”此言一出,更是引得一片赞叹。
主帅崔健强在一旁,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对媒体说道:“雷瑟夫今天做得很棒,他抓住了每一个机会。但他才15岁,我们需要保护他,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很大的潜力需要我们去耐心挖掘和培养。这只是开始。” 这番话,既是对弟子的鼓励,也是对外界过高期望的降温。
携大胜之余威,拉戈FC奔赴富兰克林·巴雷尼奥体育中心,挑战以巴西移民后裔为主的巴西青年队。
然而,这场比赛的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对手虽然平均身高比拉戈队矮了5厘米,但技术细腻,小范围配合熟练,且防守动作极大。比赛进程被巴西青年队“一连串的犯规破坏”,显得支离破碎,拉戈FC擅长的流畅配合很难打出来。
尽管拉戈队创造了数次绝佳机会,控球率(52%)和射门次数(13次)也占优(图片2数据),但临门一脚总是差之毫厘,无法转化为进球。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看一场沉闷的平局即将到来。
第90分钟!比赛最后一分钟!
就在所有人以为要以平局收场时,拉戈队获得了也许是最后一次进攻机会。角球开出!禁区内一片混乱!人群中,一道身影再次脱颖而出!是老将阿尔伯特·格罗维尔(Albert Grovell)! 这位拥有国脚经验的老兵,展现了他的价值和对落点的精准判断!他力压防守队员,在小禁区边沿一记强有力的头球攻门!
皮球应声入网!绝杀!1-0!
进球后的格罗维尔疯狂庆祝,队友们一拥而上!崔健强在场边也是激动地挥拳怒吼!这是一场极其艰难的胜利,但价值连城!(图片2显示当场最佳球员是Albert Grovell,评分7.8)
凭借这粒金子般的进球,拉戈FC全取三分。联赛积分榜上,他们的排名再次攀升,一举超越了阿鲁巴波尔图体育俱乐部、圣尼古拉斯体育俱乐部二队和伊格勒体育俱乐部,强势升至联赛第2位!黑马之姿,已然显露!
联赛高歌猛进,但崔健强的头脑非常清醒。紧接而来的,就是自由女神杯第一轮第二回合,客场再战阿鲁巴圣菲!虽然首回合主场1-0爆冷取胜(图片2背景),但客场作战,面对荣耀联赛队伍的疯狂反扑,必定是恶战一场。
联赛第四轮,主场对阵坦基伦德特青年体育协会,崔健强做出了一个大胆而明智的决定:轮换!
为了让主力球员,尤其是几位新援和上演大四喜的雷瑟夫得到充分休息,崔健强对阵容进行了大幅调整。之前被新援挤出首发的吉诺·穆尔德(Gino Mulder)等人获得了宝贵的首发机会。这也是对阵容深度的一次检验。
轮换带来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球队的整体配合和进攻锐利度有所下降。第16分钟,坦基伦德特青年队的边锋勒鲁瓦·莫利纳雷斯(Leroy Molinares)在小禁区内完成一脚精彩射门,攻破了拉戈队的球门。0-1,拉戈队主场落后。
陷入被动的拉戈队并未慌乱。崔健强的调整很快见效。第75分钟,同样是边锋位置的约翰·科斯特(John Koster)站了出来,他在禁区內接到传球,一脚近距离的大力射门,为拉戈队扳平了比分!1-1!
最终,双方1-1握手言和。拉戈FC的联赛连胜势头被终止,在积分榜上也下滑一位,被圣尼古拉斯二队超过,排名第3。
但是,崔健强对这个结果完全可以接受。一场平局,一个积分,代价是最小化的。更重要的是,核心球员得到了宝贵的休息时间,养精蓄锐。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投向了即将到来的、决定性的杯赛第二回合!
九月的前三场联赛,2胜1平,进6球失2球,排名高居前三。一位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年,一位一锤定音的经验老将,一场充满智慧的战术轮换。拉戈FC用扎实的成绩向所有人证明:他们的复活,绝非偶然!而这支充满故事和潜力的球队,正准备在更大的舞台上,掀起更大的风浪!杯赛恶战,一触即发! 插播一则国家队消息,9月的两场比赛,崔健强执教阿鲁巴队在中北美国联大开杀戒,先后战胜博内尔与法属圣马丁。不过这俩弹丸之地都不是FIFA成员,赢了也没卵用,就当是升级的垫脚石罢(
目前阿鲁巴排在小组第一,目标就是头名升级。 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再次人声鼎沸。尽管这名义上是自由女神杯第一轮第二回合,阿鲁巴圣菲的“主场”,但看台上绝大部分的欢呼与歌声,都属于那支身披主场战袍的球队——阿鲁巴拉戈。奥拉涅斯塔德德比的火药味,在赛前就已弥漫开来。
首回合1-0的领先优势,像一把双刃剑,既给了拉戈队晋级的底气,也带来了想赢怕输的心理包袱。崔健强在更衣室里反复强调:“忘记比分!从零开始!用你们的跑动和拼抢,把这里彻底变成我们的地盘!”
比赛伊始,荣耀联赛球队的实力便展现无遗。阿鲁巴圣菲队背水一战,发动了潮水般的攻势。拉戈队的小伙子们众志成城,用血肉之躯筑起防线,新援中卫理查德·约尔(Richard Jol)成了后防定海神针,数次关键解围力保球门不失。然而,久守必失。
下半场刚开始第50分钟,噩梦降临。
圣菲队通过一次流畅的边路配合撕开防线,球员欧文·霍奇(Owen Hodge)在禁区内捕捉到机会,一脚冷静的推射洞穿了拉戈队的球门!
0-1!总比分被扳成1-1平!圣菲队凭借客场进球优势,将拉戈队逼入了绝境!巨大的压力瞬间笼罩在球场之上。
逆境,往往能激发出最强的斗志。丢球后的拉戈队没有崩溃,反而像被激怒的雄狮,展开了凶猛的反扑。崔健强的临场调整迅速见效,他要求球队加强中场逼抢,切断圣菲队的传球线路。
仅仅5分钟后,第55分钟,拉戈队给予了最强硬的回应!
中场核心拉希迪·莫利纳雷斯(Rashidi Molinares)站了出来!他在大禁区前沿接到队友分球,稍作调整,轰出一记势大力沉的世界波!皮球如出膛炮弹直挂球门死角!
1-1!总比分2-1!拉戈队再次将晋级主动权夺回手中!进球后的莫利纳雷斯激情怒吼,这个进球不仅扳平了比分,更是彻底扭转了场上的气势!
然而,命运的考验并未结束。第61分钟,场上发生令人揪心的一幕。 边锋约翰·科斯特(John Koster)在前场拼抢时,与圣菲队球员利奥马尔·霍奇(Liomar Hodge)发生激烈对抗,在一次凶狠的抢断后,科斯特痛苦倒地,队医迅速入场。经过紧急处理,不幸的消息传来——科斯特上臂骨折,无法继续坚持比赛。他被担架抬出场时,全场球迷起立,用掌声向这位拼尽全力的斗士致敬。这次意外受伤,给拉戈队的胜利蒙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但战斗还在继续!被迫换人的拉戈队展现了惊人的韧性和团结。第67分钟,奇迹诞生! 前锋尼基·肖尔滕(Nicky Scholten)成为了英雄!他在禁区內敏锐地捕捉到第二落点,一脚机警的捅射,将球送入网窝!
2-1!总比分3-1!
球进了!拉戈队实现了逆转!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彻底沸腾,所有替补球员和工作人员都冲到场边疯狂庆祝!最终,拉戈队将2-1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凭借两回合总比分3-1的优势,他们历史性地淘汰了来自荣耀联赛的对手,昂首晋级自由女神杯第二轮!
赛后的技术统计清晰地显示了这场艰难的胜利:拉戈队在射门、预期进球等关键数据上与对手旗鼓相当,甚至略占优势。打入关键扳平球的拉希迪·莫利纳雷斯(Rashidi Molinares)凭借其全场稳定的发挥和宝贵进球,被评为当场最佳球员。
晋级的狂喜尚未褪去,命运的齿轮就已转动。第二轮抽签结果很快出炉——阿鲁巴兵工厂体育俱乐部(Aruba Arsenal)!
当这个名字通过广播念出时,俱乐部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极度复杂的情感所点燃!
正是这支球队,在已经和崔健强达成口头协议后放了鸽子。还在拉戈俱乐部复活之初,以近乎羞辱的方式,挖走了他们几乎已经谈妥的主教练内森·鲁伊斯(Nathan Ruiz),给了初创的俱乐部当头一棒!也许是苍天有眼,内森带队战绩并不怎么样,球队目前排在荣耀联赛倒数第一。
主席基利安·特罗姆普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一拳砸在桌子上,怒极反笑:“好!真是太好了!上帝给了我们一个亲手复仇的机会!就在球场上!”
崔健强眼神锐利如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所有当初被轻视、被抛弃的不甘,此刻全都化为了最炽热的战意。“兵工厂……很好。这正是我们想要的对手。”
新闻官安德鲁·格罗斯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的宣传良机。他几乎瞬间就拟好了新闻稿的标题:“耻辱终须血来洗!自由女神杯上演复仇之战!”、“被抛弃者的逆袭!拉戈SV正名之战来临!”。他大声道:“老板!崔教练!我们必须拿下他们!挺进第三轮!我要让全阿鲁巴的媒体头条,未来几周都只属于我们和兵工厂的对决!”
根据赛程,第一回合将于10月25日在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举行,拉戈队将首先拥有主场优势。这座见证了奇迹的球场,即将再次成为复仇的舞台。
一股同仇敌忾的火焰在每个人心中燃烧。之前的晋级喜悦,迅速转化为更加具体和强大的动力。这不再仅仅是一场杯赛,这是一场为尊严而战的证明之战,一场宿命的对决。
崔健强看着他的团队,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都听到了?也省得我再做战前动员了。记住这个名字——阿鲁巴兵工厂。记住他们带给我们的‘礼物’。”
“然后,在球场上,用胜利,加倍奉还!” 十月的加勒比海热浪滚滚,而拉戈FC的战火比烈日更加灼热!一份堪称魔鬼的赛程单狠狠砸在桌上——10月3日、6日、9日,三天三赛!这哪是赛程安排,分明是要将球队生生碾碎!
"来的正好!"崔健强一拳砸在战术板上,眼中燃起熊熊战意,"就让所有人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王者之师!"
10月3日,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战鼓擂响!
面对奥拉涅斯塔德青年队,开场仅仅6分钟,一道红色闪电划破绿茵!
"点球!裁判指向点球点!是Wadhwani!这个15岁的天才少年创造了点球!"
更令人震惊的是,少年亲自站在点球点前,目光如炬,一蹴而就!
1-0!全场沸腾!
这还不够!第13分钟,Wadhwani再度展现天神下凡般的表演!中场断球后连过三人,在禁区边缘一脚世界波直挂死角!
"梅开二度!又是Wadhwani!这个少年简直不是人!"
最终2-1的比分根本不能体现这场碾压式的胜利!赛后技术统计显示,拉戈FC的射正次数是对手的三倍!Wadhwani以恐怖效率登顶射手榜榜首,整个阿鲁巴足坛为之震动!
10月6日,客场征战,再显神威!
连续作战?不存在的!崔健强再次祭出全新阵容,看得对手目瞪口呆:"他们哪来这么多高手?"
果然,比赛陷入僵局之时,后防铁闸理查德·约尔一记泰山压顶般的头球破门!
"球进了!又是头球!拉戈FC的武器库深不见底!"
1-0!又是一场经济实惠的胜利!对手主帅在场边气得直跺脚:"这还怎么打?他们换一套阵容还能赢!"
10月9日,当所有人都以为拉戈FC终于要耗尽体能时,老将格罗维尔站了出来!第78分钟,一记石破天惊的凌空抽射,皮球如出膛炮弹般直窜网窝!
"世界波!绝杀!这就是拉戈FC!不可战胜的拉戈FC!"新闻官格罗斯在赛后激动的喊道 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的新闻发布厅内,空气仿佛凝固,又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火石在激烈碰撞。
阿鲁巴兵工厂的主教练,那个曾在线上与基利安·特罗姆普(Kilian Tromp)谈得火热、最终却放了鸽子的男人,此刻正襟危坐,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语气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倨傲:“众所周知,我们兵工厂最近在荣耀联赛(Honor Division)的势头有所回升(尽管知情人都知道,这所谓的回升不过是从垫底深渊爬到了降级区边缘),全队上下状态正佳。面对甲级联赛的球队,我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用一场干净利落、无可争议的胜利,来延续我们的良好状态,为接下来的保级关键战积蓄能量。”
台下的本地记者们发出些许窃窃私语,不少人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荣耀联赛的队伍对甲级联赛队伍说要用“无可争议的胜利”?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恃强凌弱,尽管兵工厂这“强”得有点勉强。
坐在一旁的基利安·特罗姆普主席闻言,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切!”,他侧过头,对着自家随队记者低声嘟囔,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前排的人听清:“就他?一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而已!当初求贤若渴的是他,事后玩消失的也是他。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说什么‘无可争议的胜利’?真是笑话!我们的胜利,那才叫无可争议!”
轮到崔健强发言时,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这位近来风头正劲的华裔主帅。他的表情平静如水,甚至嘴角还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对方主帅的言论并未在他心中激起半分波澜。他轻轻调整了一下话筒,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兵工厂是一家历史悠久的俱乐部,我很尊重。事实上,当初我来阿鲁巴寻找机会时,对我表示出兴趣的俱乐部并不止一家,兵工厂也确实是其中之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微变的兵工厂主帅,继续云淡风轻地说道,“只能说,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它没有让我在那个时候走进兵工厂的教练席,却让我们今天在这里以对手的身份相遇。我很期待这场比赛。”
轻描淡写,四两拨千斤!
没有一丝火气,却字字珠玑,尤其是那句“缘分真奇妙”,简直像是在对方心头巧妙埋下了一根刺,既点明了过去的纠葛,又彰显了如今的自信心与从容。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和窃窃私语。基利安主席在一旁差点没忍住要鼓掌叫好——高,实在是高!这打脸,于无声处听惊雷!
然而,所有了解崔健强的人都知道,这份平静之下,隐藏着怎样汹涌的战意和 meticulous(一丝不苟)的准备。那个曾经让他满怀希望远渡重洋,最终却吃闭门羹、差点让他职业生涯起步受挫的“罪魁祸首”,如今就站在对面,还如此大放厥词?这场杯赛,早已超越了晋级本身,这是一场正名之战,一场复仇之战!
回到训练基地,崔健强脸上的淡然瞬间被冷冽所取代。
“全员主力!针对性加练!我要的不是胜利,我要的是彻彻底底的摧毁!”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战术板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勾勒出了兵工厂每一个可能的软肋。针对他们近期“回升”依赖的进攻套路,针对他们那条依旧漏洞百出的防线,尤其是针对那个喜欢从后场冒险出球的中卫丹尼斯·古德迈恩(Dennis Goudmijn)——崔健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并为之设计了致命的陷阱。
10月25日,自由女神杯第二轮首回合,吉列尔莫·特立尼达球场,战火重燃!
烈日当空,气温灼人,但球场内的气氛更加火爆!兵工厂凭借荣耀联赛的身份,在开场阶段确实试图反客为主,控球率一度占优(赛后统计55%),想要证明他们赛前所言非虚。
然而,这一切都在崔健强的预料之中!拉戈FC的防守阵型稳如磐石,耐心等待着猎物犯错。
机会,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比赛伊始,兵工厂后场倒脚,压力之下,中卫丹尼斯·古德迈恩(Dennis Goudmijn)果然出现了致命的犹豫和传球失误!
一道红色的鬼魅身影如同预判了未来般疾驰而出!
是雷谢夫·瓦德瓦尼(Resef Wadhwani)!这位年仅15岁的天才射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机敏地截下皮球,单刀直入!
“瓦德瓦尼!机会!他晃过了门将!推射空门!球进了!!!!”
开场仅仅几分钟!1-0!拉戈FC取得梦幻开局! 这粒进球,完美兑现了崔健强的战术部署,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兵工厂主帅的脸上!古德迈恩抱头懊悔,兵工厂的士气遭受重挫!
这仅仅是开始!拉戈FC的攻势如同潮水,一浪高过一浪!第21分钟,瓦德瓦尼再次制造杀机,他突入禁区被放倒!点球!
少年亲自操刀主罚,冷静推射,一蹴而就!
梅开二度!2-0! 射手王的锋芒,岂是浪得虚名!兵工厂的防线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兵工厂试图反扑,但他们的进攻在拉戈FC极具针对性的防守和雷蒙德特·林希尔(Raymondt Linscheer)全场最佳(评分9.0)的指挥调度下,显得雷声大雨点小,预期进球仅0.82,远低于拉戈的3.01。
第46分钟,就在上半场补时阶段,尼克·肖尔滕(Nick Scholten)再下一城!3-0! 几乎杀死了首回合比赛的悬念!崔健强的球队,用一场战术上的完爆,将赛前对手的狂言击得粉碎!
尽管兵工厂由格雷戈尔·雷文(Gregor Raven)在第85分钟扳回一球,但已于事无补!3-1! 首回合,拉戈FC在主场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优势尽显的完胜!射门15-7,预期进球3.01-0.82,数据说明了一切!这难道不就是最“无可争议的胜利”吗?只是胜利者,换成了他们曾经看不起的人!
一周后,弗兰斯·费加罗亚体育场,第二回合。
带着两球优势,拉戈FC客场作战。兵工厂背水一战,试图挽回颜面,开局攻势更猛。第42分钟,尼克·肖尔滕(Nicky Scholten)再次挺身而出,为拉戈FC率先破门,总比分扩大为4-1! 然而,背水一战的兵工厂也爆发出一些能量,格雷戈尔·雷文(Gregor Raven)很快扳平比分,1-1。
易边再战,第63分钟,兵工厂的利奥马尔·法罗(Liomar Farro)破门,将本场比赛比分反超为2-1,总比分追至4-3! 短暂的瞬间,主队球迷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但这丝希望的火苗,迅速被拉戈FC无情扑灭!真正的英雄站了出来!
老将阿尔伯特·格罗维尔(Albert Grovell)!他先是在球队落后时扳平比分(2-2),稳住了军心!接着,在第81分钟,他彻底锁定胜局,完成梅开二度(3-2)!将总比分定格在6-3!
这就是经验,这就是大心脏!格罗维尔用两粒金子般的进球,被评为全场最佳(评分8.8),彻底熄灭了兵工厂所有的反扑气焰!
双杀!总比分6-3,强势晋级杯赛八强!
终场哨响,崔健强平静地与助手们握手,然后目光投向对面教练席那个脸色铁青、如丧考妣的身影。
没有言语,不需要言语。
这场酣畅淋漓的、毫无争议的双杀,这场从战术到执行、从精神到比分的全面碾压,就是最响亮的回应!
你曾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伪君子?言而无信者?在绝对的实力和成绩面前,一切虚伪和傲慢,都被击得粉碎!
基利安主席在场边笑得合不拢嘴,狠狠地挥动着拳头:“痛快!太痛快了!这才是我们拉戈FC!”
更衣室里,成了欢乐的海洋。瓦德瓦尼、肖尔滕、格罗维尔、林希尔……所有球员都享受着这复仇的快感和晋级的喜悦。
崔健强站在中间,看着这群嗷嗷叫的弟子,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干得漂亮,小伙子们!但记住,这只是一个开始!八强不是终点,我们的目标,是那座奖杯!”
“吼!”回应他的是震天的怒吼和无比的信心。
踏着伪君子的“尸体”,拉戈FC这匹黑马,继续在杯赛的征途上狂飙突进,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书写!整个阿鲁巴足坛,都不得不开始正视这支来自甲级联赛的凶猛力量了!